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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博空间呼唤理性的回归

1999-04-28 来源:中华读书报 □开轩 我有话说

每天都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赛博空间中来,因为他们都听说过计算机网络给人们的工作和生活带来的便利,都希望这个虚拟社区能为自己带来更多的愉悦和温情。他们的确感受到了数字化生存的种种好处,但对其中的一部分人来说,有关赛博空间的美好幻想却被各种赛博犯罪所打破。伪造、盗窃、勒索、骚扰、抢劫、走私、色情交易……几乎所有现实中的犯罪都跳上了信息网络这条快车道,有了自己的“电子版”;而同时,电话飞客、黑客、技术强盗、病毒编写者也在不断地进行高科技恐怖活动。

赛博空间会成为罪犯们的天堂,不仅众多普通计算机用户没有想到,就连它的最初缔造者们恐怕也是始料不及。但现在的事实却是,赛博罪犯对计算机和网络技术的运用远远比一般人要娴熟,计算机仿佛就是专为他们度身定做的凶具。而且在他们的随意操纵下,这种新工具所造成的破坏和损失比一般犯罪的后果更为严重。现代信息技术就像一个幽灵,在赛博空间中徘徊。

如果回溯历史,我们就会发现,对技术的批判、对因技术的不当使用可能导致的后果的恐惧其实一直都是萦绕在人们灵魂深处的梦魇。卢梭曾认为科学技术会带来道德沦丧,并把新生的机器文明斥为恶魔;雪莱夫人笔下的弗兰肯斯坦则使我们感受到了技术的“报复效应”。进入20世纪,人们的不安情绪伴随着科学技术和工业文明的迅速发展也与日俱增,由此引发了大规模的反文化、反技术浪潮。在乔治·奥威尔的《1984年》中,技术(“电幕”)被描述成压抑人性、实施专制的强权力量;科幻作家菲利普·怀利的《梦境的终结》也探讨了技术和环境灾难能如何轻而易举地毁灭地球上的生命;而《侏罗纪公园》这样的影片展示的是克隆技术可能对人类社会造成的冲击,并进一步引发了人们对受到现代技术挑战的人类伦理和价值的担忧。现在,关于赛博犯罪的关注再次把技术推上了被告席。

但与芒福德等人文主义者所担心的技术将把整个社会变成复杂的、高度权力化的“巨机器”不同,当代人更害怕的是技术被“错误的手”掌握而产生难以弥补的恶果。人们相信技术本身是清白的,只要合理地加以运用,无论是克隆还是计算机信息网络都能够给我们带来福祉;而之所以技术会出现偏差,则是使用技术的人的失误或恶意。但是我们也看到,使用技术的人同时也在受到技术的影响。许多“错误的手”并非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而是在接触了强大的技术之后才开始沾染上罪恶。的确,有许多赛博罪犯在现实生活中本来就是不法分子,但也有不少人是在进入赛博空间后才开始从事违法活动。赛博空间交往中的间接及匿名等特点以及加密术的使用,都能使人产生受到保护的感觉,鼓舞人们去做一些在现实世界中不敢去做的事,从而诱发犯罪的发生。赛博空间的虚拟性同样也是导致犯罪的一个原因,人们往往以为在那儿所做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不会造成实实在在的破坏和伤害。可以说,赛博空间不仅是开展犯罪活动的最佳场所,也是促成罪犯产生的极好土壤。

海德格尔在他的著作中多次提及荷尔德林的诗句:“哪里有危险,哪里就有拯救的力量!”他认为陷人类于危险中的技术同时也是一种拯救的力量。技术能够,同时也必须解决它所带给人类的种种问题。而人们在面对作为危险和拯救力量的双重含意的技术时,则必须表现出人类应有的理性,既不盲目地崇拜和推动技术,也不偏激地反对和拒绝它。只有当人们领悟到技术的本质,并学会理性地对待现代信息技术,引导它向一个更有利于人类和谐、安定地生活的方向发展,赛博犯罪才会从根本上得到遏制,而赛博空间也才真正可能成为人们所乐见的“美丽新世界”。

(《赛博犯罪:如何防范计算机罪犯》江西教育出版社1999年1月第一版定价:12.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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